韶光【第53章】
哈喽~宝贝们，我胡汉三回来啦，大家有没有想我鸭~~~哈哈
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里
祝孟霖生日快乐！永远不会长大！
【正文】
韶光53
莫宸凉摆好了碗筷接连给关弋打了好几个电话，可那头传来的都是对方已关机。
做饭时那种没来由的心慌再次涌了上来，关弋临走时看自己的眼神太过奇怪，而现在好端端的又干嘛关机？
电话没打通，他就坐在饭桌前一边摆弄着手机一边等着人回来，大概是白天在店里忙了一整天，没一会儿便趴在桌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只感觉压麻了胳膊，想换个姿势时竟一伸手扫落了桌上的餐盘。
瓷盘落地的脆响吓醒了还在迷糊的莫宸凉，他就那么懵懵的看着地上四分五裂的碎片半晌没有动作。
恍惚间似乎记起了刚刚自己做的梦，梦里的他和关弋都是少年时的模样，一边大笑着一边穿过夏天的风追逐在田埂间……
梦境中的少年让莫宸凉不禁回想起了年少时的两人，嘴角也扬起了柔柔的笑意。
那时候的他们总会背着院长在夏夜偷偷爬上屋顶，吹着凉爽的小风翘脚并排躺着看星星，自己就会指着天边那颗异常闪烁的星星一本正经的告诉关弋，总有一天会有外星人来把他们从孤儿院接走，到时候他们就能摆脱贫穷然后永远开心的生活在一起。
而关弋也总是会躺在一边傻笑着听他“瞎说”，从来不反驳，就那么陪着他做着一场又一场不切实际的梦。那时候的他性格内向，只有关弋不“嫌弃”的带着他到处疯玩。
后来他们长大了，才知道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外星人。
被施战霆领进艮山以后，命运也随着他们的渐渐长大悄然改变，他才慢慢的知道人生中的苦恼不单单只有贫穷。
艮山的势力越做越大，钱也越挣越多，他们再也不用担心会吃了上顿没下顿，关弋更是背着他挣了不少来历不明的钱，可不知道为什么日子却再也开心不起来了。
无休止的欲望，爱而不得的痛苦，这些都充斥进了原本该快乐的生活中，他们也开始因为理念不合无数次的争吵……
莫宸凉收起嘴角的笑意叹了口气，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那些过往了，只不过是打碎了一个一个碟子竟会惹出这么多思绪。他拍了拍脸觉得自己也许真的老了，居然因为一个碟子多愁善感了起来。
去卫生间洗了把脸清醒后，他才蹲下身收拾了起来。
细小的瓷片溅的满地都是，被他慢慢的一片片捡进垃圾桶，就像俗套的电影情节一样，一个没留神手指便被锋利的切面割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滴滴答答的落了一地，莫宸凉一边在心里责怪自己怎么这么不小心，一边抽了张纸压住了伤口，刚把剩余的碎瓷片扫进了簸箕，电话也适时地响了起来。
“阿熙？”
“是我，阿凉……”
韩熙的声音半哑着从电话那头传过来，突然让莫宸凉心神不宁了一下。自从他离开艮山，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接到过韩熙的电话了，大家并不是断了联系，只是不想打扰到他。
“出什么事了阿熙？是少爷他出什么事了吗？”
“……”韩熙沉默了一下，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良久才说道：“你在家吧？我过来接你。”
“接我去哪里？到底怎么了！”
“你等我吧，我很快就到。”
莫宸凉还想再问究竟怎么了，那边已经挂上了电话，他匆匆的找了张创可贴，裹了件衣服就先下楼等在了路边。
……
只是任他怎么也想不到，韩熙带他来的地方竟会是医院的停尸房。
当他站在门口时，其实内心是拒绝进去的。
谁会想到几个小时前还跟他说会回来一起吃饭的人，如今正躺在这冰冷冷的一门之隔内？
来的路上韩熙已经把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他，这一路驱车赶来，他一句话也没有说，他一直在想，是不是这段时间他们过得太安逸了，所以老天才会想要开个玩笑？关弋怎么会死呢？他不是说了要自己等他一起吃饭的吗？
韩熙看着呆呆站在门口的人，从告诉他关弋的事后，他没说一句话也没流一滴泪，只是一路的沉默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可这种时候的平静太不正常了，让人心慌。
他轻轻的把手搭在了莫宸凉的肩头，“阿凉……再进去看看阿弋吧……”感觉到手心里微微的震颤，韩熙心里再度涌上了难过。
莫宸凉没有回头，在意识到韩熙说了什么后才终于木然的推开了门。
身旁的人想要陪他一起进去，却被他拦在了门外，“阿熙，我想和关弋单独待一会儿，可以吗？”
“阿凉，人死不能复生……”
“我知道的，我都知道。”莫宸凉的声音很轻。
韩熙没有再多说，莫宸凉和关弋之间的感情他不便多说，只得拍了拍他的肩膀默默地走到了一边，“那我在外面等你”。
不论多不想面对，莫宸凉最后还是进来了。白布覆盖下的身体早已凉透，他轻轻的拉下了那层蒙在关弋脸上的遮盖。在看到他面容的那一刻，先前的难以置信好像突然就落到了实处。
已经有多久没有见过关弋这副平和安然的模样了？
只是没想到会是在这里……
“看你，这么大的人了，脸上还沾着尘土。”
……
“不是说让我等你一起吃饭的吗？不回来也不知道说一声。”
……
“你还不起来吗？我都来接你了。”
……
“你这个人总是这样，这么多年了还依然是这个性子，就连离开也这么偏执。”
……
“我其实早该想到的不是吗？”
……
眼泪终还是落了下来，莫宸凉就这么一边慢声絮叨着一边用手帕给关弋擦干净了脸上和手上的灰尘，就像多年前一样还替他理了理衣领，只是再也没有人会傻笑着看着他了……
这么多年他其实一直都知道关弋对他的感情，但他除了友情、亲情却无法回报给他更多，他愿意把余生的时光都交给关弋，虽然无关爱情但就这样相伴着到老也未尝不好，可关弋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这是他的心病，虽然他从来不提及，但他太了解他了，如今这个结局，他也算是偿还清了他所造的罪孽，坦坦荡荡的走了。
他应该替他开心的，不是吗？
莫宸凉仰着头深深吸了口气，擦掉眼泪再最后看了一眼关弋后，便如进来时一样平静的盖上了白布。
“阿熙，我联系好了车，关弋我就带走了。”莫宸凉走出来对在门外等着的韩熙说道。
“回来吧阿凉。关弋不在了，你一个人在外——”
“不了，既然已经离开了，就不回去了。少爷那边我就不过去了，你好好照顾他，我们先回去了。”莫宸凉打断了韩熙，转头对他笑了一下。
“阿凉！”
韩熙眼中的担心不加掩饰，但莫宸凉倔起来也是真的很让人头疼。
“放心吧，我很好。”
看着莫宸凉离去的背影，韩熙忍不住叹了口气。他、肖久、莫宸凉和关弋明明发过誓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会好好的守着施柏宇守着艮山永远不分开，可如今关弋死了，阿凉走了，施柏宇也还在昏迷，就只剩下了他和肖久……
想到肖久，韩熙猛然记起来在肖墨把杨孟霖从医院接走后，他说害怕他哥趁着施柏宇昏迷再次将人带出国，于是急急忙忙的跟了过去，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肖久一向冲动，韩熙越想越不放心，快步去取了车便往肖墨家赶去。
……
“阿熙！你想吓死我啊！”
肖久刚跟自己老哥大吵了一架出来，他一想起来杨孟霖被送上救护车时施柏宇的样子就难过，在场的凡是知道始末的人看了都不忍心，就只有他哥不吃这一套，在医生确定了杨孟霖无碍的第一时间，他就像躲瘟疫一样将还没醒的人带走了。而他跟过来不过是想替施柏宇辩解两句，告诉杨孟霖其实老大这些年真的过得一点儿也不好！
结果倒好，他非但没见着人，还被自己老哥劈头盖脸的一顿骂，两个人大吵了一架后，他火气腾腾的气还没喘匀，就又被靠在门口脸色煞白的韩熙吓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韩熙听到声音疲惫的睁开了眼睛，有些恍惚的看着肖久，那一脸惊慌的模样突然让他有种很强烈的陌生感。
他以为只剩下了他和肖久，可面前的人还是他认识的肖久吗？
他回想起刚赶到肖墨家时，还未敲门就听到楼上传来的争吵声，那一听就是肖久的声音，他忙抬手准备敲门，却发现门并没有锁，于是也没多想就走了进去，楼上的争吵声甚是凶狠，韩熙匆匆踏上楼梯就要去劝架，心里还暗想着幸亏他赶来了！
只是人刚顺着楼梯上去，就生生顿住了脚步。
他只觉得浑身一震，不敢相信的盯着那传出声音的房门，真是任他怎么也想不到，他一直以为当年救走杨孟霖是肖墨一个人做的，竟没想到肖久竟然也是其中一环！
所以说？其实这些年他根本就是一直都知道杨孟霖没死，也知道他究竟在哪！
这太让人震惊了！肖久瞒着所有人藏下了如此大的秘密。在他面前一丝一毫都没有表露出来，甚至施柏宇都全部知晓了，而肖久直到现在都对他只字未提！
亏他还像个傻子一样偶尔还会猜想当年杨孟霖到底是怎么被救走的……
原来竟是如此。
韩熙怔怔的站在原地半晌，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进还是该退，最终他还是转身退了下来。
阵阵凉意漫上心头，韩熙有些恍惚的从肖墨家走了出来。夜晚的凉风扑面而来，让他有些眩晕的闭着眼靠在了一旁的墙上。
“阿熙你干嘛不说话，你什么时候来的？”
肖久看韩熙只是愣愣的看着自己也不答话，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还从未见过韩熙用这种认真又锐利的眼神看他。
韩熙撑着墙有些摇晃的站直了身子，见肖久伸过来手想扶他，侧过身躲了开。
“欸？你干嘛不理我！”肖久莫名其妙的看了眼抓空了的手，再看韩熙迅速的转身朝停车场走去，不知为何心里突然升起了一抹慌张，那是被施柏宇拆穿后都不曾有过的感觉，他下意识的拽住了韩熙说道：“对不起”。
韩熙停下了脚步转头看着肖久，“对不起什么？”
“我……不知道”肖久挠了挠头，如实回答。他是真不知道怎么了，只是觉得韩熙好像在生他的气，而自己因为总惹他生气养成了习惯的下意识就道了歉。
韩熙望着眼前一脸茫然的肖久，失望的别开了眼。
是他一直还把肖久当成是初进艮山那个天真单纯的毛头小子，可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个少年悄然的褪去了一身的稚气，学会了在遥远的异国独自生活，渐渐地不再有絮叨着每天做了什么的电话，以前总是毛手毛脚大大咧咧的他开始拿出一次比一次优秀的发展方案，又是从什么时候他变得再也不需要自己替他料理没完没了的祸事？
也许他早该想到的，一向喜欢热闹人多的肖久，怎么就一下转了性子，安安稳稳的待在了国外，不仅一个人担起了集团海外的运营管理，还每次叫他回来都会找一大堆太忙、走不开的借口。
而这些，自己还偏偏都信了。
肖久就这样悄悄的长大了，他独立能干，不再跟自己讲心事，也不再需要自己的庇护，这不应该是大家都期许的吗？那为何他心底会涌出一股莫名的失落呢？
“你到底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哪不舒服吗？”肖久急了，他总觉得韩熙这次生气似乎不同以往，以前他只要道歉撒撒娇他就会很快原谅他，可今天的韩熙太奇怪也太吓人了。肖久上上下下的观察着他，开口带着小心翼翼。
“我没事……大概有点累了。”
韩熙抽回了神思，意识到自己刚才那些奇怪的想法，赶忙转过身避开了肖久探究的眼睛，迅速调整着情绪佯装无事的说：“走吧，少爷那不能离开太久。”
“厚~”肖久见韩熙好像恢复了正常，立马呼了口气，心大的开口抱怨道：“大晚上的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吓人！跟中了邪一样！都说了让你不要太拼你还不听！我先送你回去，老大那我一个人守着就行！”
肖久说完不容韩熙反驳的将人塞进了副驾驶，自己坐进了主驾先往韩熙家开去。
“孟霖怎么样了？醒了吗？”韩熙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霓虹，心不在焉的问道。
“还说呢！我哥连孟霖的面都没让我见着！我会派人在门口守着，老大醒之前绝对不能让他再把人带走！”
听着肖久将接下来的事情安排妥当，韩熙再度闭上了眼睛。
“阿熙？你说孟霖会原谅老大吗？”
“也许会，也许不会。”
“靠北啊！这算什么鬼回答，说了等于没说！”肖久无语的白了一眼从刚就一直不在状态的人，懒得理他的将油门轰到了最大。
黑色的轿车快速的穿过车流，一路朝着韩熙家驶去。